朝鲜探亲记(85–87)和朝鲜美女最后一次约会

我把摩托车停在玉米地旁,在离女子监狱一百多米的地方观察。监狱的大门很简陋,门口有两名背枪的女兵在站岗。她们穿着军装,戴着军帽,靠在墙上发呆。

朝鲜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只要身体没毛病都要服兵役。金正烈也要服兵役,只是这家伙上过大学,服兵役年龄推迟了。

金正烈说,朝鲜男人服兵役,陆军一般六到八年,海军五到十年,空军三、四年,他再过一年就要去部队了。

金正烈最向往的部队是空军,因为服兵役的时间相对比较短,而且非常拉风。但进空军部队非常困难,对身体素质和家庭背景要求很高。

朝鲜男性服兵役是强制性的,女性服兵役是义务兵役,主动行为。据我观察,朝鲜女兵数量不少。

为什么那么多女孩会选择到部队吃苦,我不太理解。金正烈跟我说,选择当兵的女孩,家庭条件都不好,平时吃不饱,进部队之后,起码能有口饭吃。

我和金正烈聊天之际,发现一个老人在草地上挖野菜。金正烈说,城里人的条件好一点,农村人的生活很苦。挖野菜吃很常见。

在惠山农村,农民大多很瘦,脸呈菜色,看起来营养不良。

在女子监狱附近待了一会儿,我觉得想见到李春香根本不可能。于是问金正烈能不能找到监狱的朋友通融一下。金正烈说,和这个朋友很久没联系了,是否能成事,他也不敢保证。

我和金正烈来到女子监狱门口,一名女兵立刻注意到我们。她们警惕地问我们来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女兵,圆脸,短发,身材苗条。她穿的军裤很紧,完美呈现出臀部线条。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名女兵还穿着粗跟高跟皮鞋。

女兵表情严肃,手中的枪对准我们。金正烈表情平静,冷静地说,我们不是敌对分子,我是林雪珠的朋友,她在你们这里工作吧?

我原本以为金正烈的朋友是男生,听他说出林雪珠这个名字,我才知道是个女人。朝鲜女兵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立马变了。

跟金正烈道,原来你是雪珠姐的朋友啊,雪珠姐是在我们这里工作,你等我一下。

朝鲜女兵叫来一名同事帮她执勤,她自己则转身进了女子监狱里面。过了大概五分钟,朝鲜女兵出来了,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名女军官。

女军装长得壮硕,皮肤比较黑,看起来战斗力很强。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以为她是男性,丝毫不像其他朝鲜女孩瘦小柔弱。

叫林雪珠的女军官见到金正烈,非常高兴。两人是旧相识,女军官看金正烈眼神有些不一样。他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不只是旧相识,有可能是旧情人。

林雪珠问金正烈是不是专门来找她的。金正烈说出了具体缘由,问林雪珠是否可以通融,让我见李春香一面。

林雪珠看我的一眼说,女子监狱是军事重地,外国人不可以入内。只有朝鲜人能进去探望。

金正烈又说了很多好话,林雪珠说她非常为难。我觉得不能为难人家,于是让金正烈代我进去探望李春香。金正烈只好答应,问我有什么话要转达给李春香。

我说,让她好好照顾身体,明天什么时候能出来。其实,我想说的话远不止这些。但那些想说的话,只有当着李春香的面才能讲出来。

林雪珠和金正烈进去后,我在门口和朝鲜女兵聊了起来。我问朝鲜女兵叫什么名字?女兵说这是秘密。

我问女兵监狱里的生活条件好不好?女兵说非常好,一天可以吃两顿饭。然后我又问了很多其他问题,女兵要么含糊其辞,要么说是机密。

我觉得和她聊天甚是无趣,于是自己想到附近转转。女兵说这里是军事重地,我想参观周围,她可以陪我一起参观。

我觉得无妨,在女兵的带领下,我在女子监狱周围转了一圈。说实话,整个女子监狱占地面积非常小,根本就不像监狱,更像是贫民窟。

女子监狱附近都是玉米,南面是鸭绿江,背面是山丘,山坡上光秃秃的,一棵树都没有。

监狱内部建筑物不多,但有个大院子,院子里种着各种蔬菜。我发现很多女子在里面干活,应该是在接受劳动改造。

金正烈在监狱内部待了十多分钟就出来了,林雪珠没和他一起出来。我问金正烈李春香情况怎么样。金正烈说情况很好,对她的调查已经完成了,明天中午就可以放她回家了。

我和金正烈骑摩托车打道回府,我在摩托车上问金正烈和林雪珠是什么关系?金正烈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说林雪珠是他大学同学,毕业后就没联系了。我笑着问金正烈,你们就没发生点什么故事。

金正烈说,她是能上山打老虎的女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大学期间,我凭借自己的才华,让她喜欢上了我,但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我又问金正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金正烈不假思索地回答,像李正花那样温柔漂亮的姑娘。

我笑笑没有说话。表妹的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和温柔完全沾不上边。金正烈喜欢她,当然是觊觎美色。那我对李春香的爱呢,是不是也是觊觎她的美色。

没有见到李春香,我有点失落。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离开知道还要到找到朝鲜人民军报备。

不管如何,我都希见李春香一面。因为这次告别,可能是最后的告别,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表弟也被我叫醒了。我让他送我到女子监狱,因为我想第一时间见到李春香。

表弟说,这么早,李春香还没出来。我说下午两点多,我就要被遣返回去了。

无奈之下,表弟开摩托送我到女子监狱。我们两来到院子里,天微亮,清晨的风吹在身上格外舒服。我们出了院子,街头已经出现了不少行人。惠山人都习惯早睡早起,这点和国内有些不一样。

离开市区,我们又沿着鸭绿江边的玉米地前行。表弟问我,昨天是否见到了李春香。

我说,昨天虽然到了女子监狱,但没有见到李春香。因为人家根本不让我这个中国人进去。

表弟说,能进去才奇怪,女子监狱是什么地方,没再次把我当间谍抓起来就不错了。

我问表弟,朝鲜的间谍很多吗?表弟说,间谍无处不在。我说,不可能吧。

表弟说,怎么不可能。美国人和日本人培养了很多间谍,偷偷在我们国家搞破坏。间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他们藏得很深。

我问表弟,你见到过间谍吗?

表弟说,我没见过,但在电视上看到过。

我说,那你们肯定朝鲜藏着很多间谍。

表弟说,我听说每年都有朝鲜人叛国出逃,他们在间谍的怂恿下,投奔南边的傀儡。

我知道表弟说的是脱北者,没和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摩托车行驶在江边,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一抹红,朝阳就要升起来。

成片的玉米地蔓延的山谷深处,田埂上间或能见到窝棚。山谷的风吹来,时紧时松,透软地拂过脸庞,夹杂着庄稼和泥土的味道。

我跟表弟说,我想把在朝鲜的经历写出来。表弟惊讶地说,为什么要写出来?

我说,这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我想和别人分享。

表弟说,你可不要学曾经的金正烈,迷上写小说,让自己的思想出问题。

我跟表弟说,我和金正烈不一样,我的思想很先进。

表弟又说,我写故事可以,但千万不要用真名。

我问为什么?

表弟说,因为我们是朝鲜人,你的小说如果有反动倾向,可能会影响到我们。

我觉得表弟说得有道理,我所描述的地方是朝鲜,这是个神秘的国家,外界对这个国家的看法不尽相同。

但不管如何,我还是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写的过程中,我会尽量克制。

所以,我写的故事,你可以当真,也可以觉得是编的。

因为在惠山没有李春香、没有林慧玉,没有金正烈,也没有麻子哥。但那些人,又生动地存在我的记忆中。

我和表弟聊着间谍的话题,转眼就到了女子监狱附近。东边的朝阳破云而去,霞光照在女子监狱土坯墙上,照在那些青春年少的女兵脸上。

我们把摩托车停在江边,因为出来时很慌张,没来得及洗脸。我和表弟走到江边蹲下,用手捧着江水胡乱洗了一把脸。表弟有点渴了,直接喝江水。笑嘻嘻地跟我说,江水很甜的。

我觉得不卫生,因为肯定有人在江中撒尿过。

表弟说,江水这么多,就算有热撒尿,也被江水稀释了。

表弟说,这条江养育了惠山人民,大家的生活离不开它。

霞光映照在江中,像打碎了的红绸缎。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我想到小时候和大头一起在江中游泳,童年的岁月似乎飘得很远。

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惠山人的生活,和十多年前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大片的玉米地,低矮破旧的房屋,唯一的变化是自行车多了起来。

我蹲在江边发呆,突然传来咯咯的笑声。原来两名朝鲜女兵来到了江边,她们端着盆,盆里装着脏衣物。光着脚丫,裤脚卷起,到江中洗衣服,她们两个边说边咯咯地笑着。

见到我和表弟,她们好奇地问我们是不是附近的农民,准备下地干活。我撒谎说,我们是附近的农民,等人到齐了一起劳动。女兵说我们真勤劳,别人都没下地,我们就来了。

我笑着说,因为收获的季节就要来临,我们要打起精神完成农业任务。女兵看着我说,我不像惠山的农民。

我问她们为什么不像惠山的农民。女兵说我的口音不像,样子也不像。我说,样子哪里不像了。

女兵说,我皮肤太白了,手很细嫩,不像农民更像大学生。

我说,我确实不是惠山的农民。女兵笑着问我是什么人。

我说我的身份比较特殊,让她们猜。

女兵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好奇地问我是什么人?

我笑而不语,表弟跟女兵解释,他不是好人,可能是间谍,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

两名女兵咯咯笑了起来,说我不可能是间谍。

表弟问为什么不可能是间谍。

女兵说,间谍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暴露身份,等着被抓。两名女兵非常可爱,身上有种质朴的气息。

女兵再次问我们的身份,我们才说出实情。两名女兵开始洗衣服,没有搓衣板,她们把脏衣服泡水后,在岸边石块上摊开,涂上一层我没见过的东西,然后拿着木槌捶衣服。

我问她们女子监狱里是不是没有自来水,女兵很诚实地回答说没有。

她们的生活用水都来自这条江。我和朝鲜女兵聊了很多,知道了她们都是农村人,当兵已经两年了。还过三年,她们就会退伍,然后找个合适的对象嫁了。

我们等到中午十二点,李春香才在两名女兵的带领下走出女子监狱。李春香出来之前,他哥就到了。我和表弟坐在摩托车上,他哥坐在自行车上,李春香出来之后,我们都起身走向她。

因为我脱团私自见李春香,导致李春香也被抓了,她哥本来对我有些意见,但得知我在国内给李春香带来了,药,她哥态度好了很多。

我也不是间谍分子,李春香也不是敌对势力。调查我们也调查不出什么。李春香面容憔悴,脸有些浮肿,见到我们哇地一声哭了。

她哥赶紧迎上去,抓着她的手说,咱们回家去。我夜夜思念李春香,有很多话想和她说。见到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过去跟李春香说话,她却别过脸,不想和我面对面说话。

我问她怎么了。

李春香说她几天没洗脸了,样子不好看。

我跟她说,不管她多长时间没洗脸,就是一年不洗澡,在我心中都是最漂亮的。

李春香破涕而笑道,一个月不洗澡,那身上都臭了。李春香低着头,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

李春香问我什么时候回中国。我说今天就要回去了。

李春香问,不能多待一天吗?

我说我也想多待几天,但朝鲜人民军不允许。他们允许我在朝鲜逗留三天,都是网开一面,看我舅舅的面子。

李春香说,那你回去之后,我们多久能再见面。

我看着她说,我回国之后,还是会来看你的。

李春香没有说话。她哥推着自行车,要用自行车载着她回去。

李楚香让她哥先回去,说要和我说说话。她哥很无奈,只好答应了。

我跟表弟说,我等会用摩托车送李楚香回家,让表弟和李春香她哥先回去。表弟和李春香她哥住一个院子,两人也算比较熟悉。

李春香她哥腿不方便,我让表弟照顾他一下。

表弟把摩托车留给我,骑着李春香她哥的自行车,载着她哥回去了。我和李春香沿着鸭绿江散步,走到无人的地方,我牵起李春香的小手。

李春香几天没洗脸,脸上有些脏。我问她要不要到江中洗把脸。李春香点点头。

我牵着她蹲在江边,她要动手自己洗脸。我说我帮她洗得更干净。我本以为李春香会拒绝,没想到她说,没想到她闭上眼睛说,把脸伸向我道,那你帮我洗吧。

我从江中捧起水,用手指蘸上水,在她的额头,鼻梁以及眼角处轻轻擦拭。李春香皮肤很白,额头饱满圆滑,睫毛很长,鼻梁小巧直挺,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

我第一次这么安静地欣赏李春香的容貌,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我觉得老天不公,这么漂亮善良的姑娘,为什么让她生病,她应该是天上的仙女。

但我转念一想,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她是朝鲜人,我是中国人,我们有缘无分,是命中注定。

我痴痴地看着她清秀的脸庞,手上的动作停止了。李春香缓缓地睁开眼,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眼泪出来了,抱住她小声抽泣道,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李春香被我的行为举止吓到了,她忙问我怎么了。

我说,想到她生病,想到她进女子监狱,我心里就难过。

李春香安慰我说,她没有受苦,女子监狱条件虽然不好,但没有人为难她。

李春香帮我擦干眼泪,我们两个躺在江边的草地上看天,天像被蓝色的墨水染过一样。漂浮的云朵像握紧的拳头。凸凹有致。

李春香悠悠地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还会记得吗?

我说,你这么善良,老天爷不会让你死的,你会永远一直幸福地活下去。

李春香说,以前我很害怕死亡,生病以来我想了很多,死亡其实没那么可怕。那么多伟大的人物都会死亡。

我说,每个人都会死亡,我也一样。等到我们垂垂老矣时,就躺在鸭绿江边,手牵手幸福地离开这个世界。

李春香的头枕在我胳膊上,笑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又不想死了。

我说,以后不要一直把死挂在嘴边,我带的药你一定要坚持吃。

李春香点点头,她可能太累了,枕着我的胳膊睡着了。山谷里的风吹来,玉米地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一首夏末的挽歌。

我没有吵醒李春香,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她呼吸均匀,胸脯随着呼吸起伏。我胳膊有些酸疼,在没惊醒李春香的情况下,轻轻抽了出来。

我坐在草地上,远处的草地上,一头黄牛在悠闲地吃草。一个老头赶着几头羊,匆匆走向远方,一切祥和而美好。

李春香醒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看到我依旧坐在她身旁,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问李春香在笑什么?

李春香说她做了一个美梦,我问她梦见了什么。她说梦到和我去了中国,我们结婚了,结婚之后,每天都有很多喷香的米饭吃,还有很多肉吃。所以,每天她都吃得很撑,长得很胖。

我问李春香是不是饿了?

李春香说是的。

我说,该回去吃饭了。我骑摩托车载李春香回到惠山市区,来到老李的国营餐厅。李春香她哥在这家餐厅当帮厨,所以老李和李春香很熟悉。

李春香她哥不在餐厅,老李见到我,笑着解释,昨天因为有人在店里举行婚宴,所以没有招待我们。我笑着说,昨天我们没花一分钱,就吃得很开心。

老李问我们吃点什么?我说肉食都来一份,米饭来三大碗。老李笑着说,这么多吃得完吗?

我说,吃不完打包。

老李去食堂忙了,两名服务员大妈在一旁说悄悄话。从表情和眼神能看出,她们在议论我和李春香。声音很小,议论的内容我听不到。

可能在议论我和李春香被抓的事,也可能在议论李春香生病,还有可能在议论我和李春香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总而言之,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们,让我很不高兴。

我想起身找两个大妈谈谈,李春香拉住了我,说不要在乎别人议论什么,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李春香生病后,性情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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