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在浙江省湖州市吴兴区八里店镇一家物流企业，工作人员分拣快递。图/新华社日前，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并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纲要》指出，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培育完整内需体系，是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必然选择，是促进我国长远发展和长治久安的战略决策。当前经济发展仍面临几重问题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加入世贸组织以后，中国深度加入国际大循环，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形成“世界工厂”发展模式，对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人民生活迅速改善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中国的经济发展遇到了一些新情况。一方面，随着综合国力的增强和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提高，内需对国家经济发展的支持作用愈加明显。另一方面，中国经济体量规模不断扩大，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更加需要有强劲的内需来支撑经济的健康运行和进一步发展。也可以看到，近些年来，我国扩大内需已取得显著成效。然而，百年变局突遇世纪疫情，不仅给全球经济正常运行带来了极大冲击，更对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火上浇油。西方各国对产业链、价值链的安全重视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多国政府产经政策与国家安全考量夹杂，对产业链、价值链的布局与管控趋紧，本土化趋势日益明显。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由于自身拥有最完备的产业链结构和前期得力的防疫措施，成为全世界最可靠的“供应商”，出口连创佳绩。▲11月6日，观众在第五届进博会消费品展区体验“洗地机”。图/新华社但也应该看到，当前的经济发展，仍然面临几重问题。首先是，由于疫情期间的货币财政大力放水及供应链不畅等问题，全球大通胀和美联储激进加息。当前，虽然美国通胀指数基本已经见顶，但加息仍在继续，叠加因俄乌冲突带来的能源问题等，美欧或将不同程度发生衰退。这对全球贸易前景不是一个好消息，我国出口所面临的挑战和压力也不小。因此，内需提振的迫切性进一步加深。其次，新冠疫情反反复复三年，服务业遭受巨大打击。尤其是今年，因病毒变异传染率增加，此前一直畅通的物流行业也受到极大影响。服务业所吸收就业人口庞大，近些年因新型物流服务业吸收的灵活就业群体更是为数众多。在服务业普遍受影响的情况下，就业必定受影响，居民收入预期下降，同样会导致社会消费、投资等不振。从当前社会零售消费和社会融资数据来看，无论企业或居民的投资、消费都趋向谨慎。提振内需，是当务之急。此外，防疫本身是为了保障居民生命安全。但不同地区的治理水平和能力大相径庭，三年中，尽管中央一再发文强调制止“一刀切”“层层加码”等，但仍有的地方对企业、商户、个人的正当权益之置于不顾，本身也是一种对营商环境的生态型破坏，从而使各种市场主体都对当地市场化、法治化的未来不能有足够信心。要提振内需，必须要提振信心。▲在南昌市红谷滩区的一处空地，年轻人在自己的“移动创业小摊”为客人调酒。图/新华社保证个体的收入和信心是关键大疫三年，对人类是个严峻的考验。我们在生命保护这一点上取得了好的成绩。与此同时，疫情过后，如何让人民群众重新开始正常的、健康的生活，让市场重回正轨、开足马力，是未来一段时间的重点。因此，在此时点上印发《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正当其时。《纲要》中不仅提到了消费与消费升级的促进，也讲到了投资与投资质量的提升，还明确指出应该如何从供给端来进行改善。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提振内需更需要健康的市场背景和积极的营商生态，以上三个方面的问题，既和经济发展、提振内需密切相关，又是当前面临的最迫切问题。当前，要提振内需，我们首先需要重视的是“休养生息”。疫情期间，许多行业、产业经历了反复的营业、歇业等，不少经营面临困难。疫情后的第一要务，应是“鼓励生产”、慎言处罚，用各种办法鼓励就业增加，鼓励小微企业、个体商户和灵活就业，在财税上进一步减税降费，在其他制度性交易成本上予以降低，让创业和就业有更加宽容的环境。此外，大力修复市场预期和信心，就必须强调、重申市场化、法治化道路。对此，一些基层部门此前“自行其政”的现象必须得到扭转，一些无文件行政、无权力执法的现象必须严肃处理。对于市场的反馈、疑问，相关部门也要及时解答、沟通。当然，在此基础上，货币、财政政策需要双双发力。从当前的经济结构来看，除了过往的重大基建投资、专项债等，不妨有一些针对中小微企业和个人的补贴和利好政策，以保证市场微观个体的参与度和活跃性。中国经济发展的一项重要成就是十四亿人的小康生活，这是中国经济的成果，也是中国经济的动力。当中国经济的支撑越来越多地来自市场中更多数的微小个体时，我们的内驱动力才会越来越强，发展的内生性才会越来越强，经济韧性也才能越来越强。只有保证了他们的收入、信心和预期，才有内需，才有更强劲的经济。撰稿 / 万喆（北京师范大学一带一路学院研究员）编辑 / 刘昀昀校对 / 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