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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竟然是“宠妻狂魔”

杜甫被尊称为“诗圣”,他的诗被称为“诗史”,在中国古典诗歌中影响非常深远。

细细品读他的诗作,我们能够感受到他心系天下苍生、怜悯众人的无奈,也能看出他狂放不羁、豪气冲天的胸怀、当然也有普通人的儿女情长侠骨柔情。这些柔情大部分都给了他的妻子杨氏。

洛阳唐宫中路东汉墓C1M120壁画《夫妇宴饮图》

公元741年,杜甫迎娶了主管农业和财政副部长杨怡的18岁女儿杨小姐,两人同属于官宦世家子弟,可谓是门当户对。无刻不陪伴左右。爱人的手是温暖的,陪着他度过了无数个寒冷冬夜,就像一缕阳光照亮着杜甫忧国忧民的心田。

杨氏爱杜甫,也懂杜甫。作为一个背后的女人,杨氏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奉献着。如果不是日子过得太过清苦的话,杜甫和他的妻子的爱情着实让人羡慕。

清 佚名《燕寝怡情12帧》(局部)清内府设色库绢本

公元756年,不忍心看着妻儿跟自己漂泊流浪,杜甫将妻儿安顿在鄜州,只身北上,却不料又被叛军抓获押回长安囚禁近一年,长安凄冷的夜,他想到了独自一人带着八个孩子的妻子杨氏,得不到妻儿的任何音讯,杜甫心急如焚,彻夜难眠,他想着远方的妻儿,挂念着他们的安危。一个孤寂难眠的月夜,杜甫抬头仰望天空的明月,泪湿脸颊,写下《月夜》。

《月夜》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南宋 佚名《江妃玩月图》 上海博物馆藏

此时的杜甫已经44岁,却用这种肉麻的词思念妻子,而妻子也已经34岁了,独自拉扯这么多孩子,俨然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为一个村妇,而杜甫却用“云鬓”与“玉臂”来形容自己的妻子,只是因为他太爱自己的妻子了。

在长安的那些日子,杜甫目睹了长安沦陷后的萧条零落,此时自己又与家人音讯隔绝,不免感慨万端。

《春望》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南宋 夏圭 梧竹溪堂图页 故宫博物院藏

与妻子分开的日子里,除了思念,杜甫也会胡思乱想,到底不知道妻子死活,他心中充满忧虑和惊恐。

他皱着眉头,眼睛里汪着泪水,脑补家中的惨象:茅草屋中寂静如坟墓,不见一丝人影,或许有未化掉的白骨堆在冰冷的地面上。

《述怀》

山中漏茅屋,谁复依户牖?

摧颓苍松根,地冷骨未朽。

几人全性命?尽室岂相偶?

南宋 马远(传)《松阴玩月图》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唐肃宗至德二载(公元757年),杜甫终于再次和家人团聚了。他以前只能在月夜思念妻子,朦胧月色下是他的朦胧幻想,幻想中他和妻子泪痕未干,映透月光。到这时真正重逢的场景,又比月色更加朦胧,缥缈如梦。

《羌村三首》

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

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

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

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

邻人满墙头,感叹亦歔欷。

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清 张廷彦《青女素娥轴》(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杜甫又很懂得维护妻子的美。唐肃宗至德二年(公元757年),杜甫从凤翔回到家中,和妻儿团聚。他一路风尘仆仆背回家的包袱里,有专门带给妻子的化妆品。

《北征》

粉黛亦解包,衾裯稍罗列。

瘦妻面复光,痴女头自栉。

清 佚名《燕寝怡情12帧》(局部)清内府设色库绢本

公元758年杜甫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公元759年,早就对朝廷不满的杜甫辞官,又开始了漂泊生活,直到公元764年杜甫做了检校工部员外郎,这期间的六年,杜甫一家借住在浣花溪旁的一座古寺里,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

《百忧集行》

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我颜色同。

痴儿不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门东。

金 佚名《雪栈牛车图》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杨氏是个很会生活的女人,没有棋盘便在纸上画出格子,夫妻俩一起在家门口下棋,堂上燕子来去自由,水中白鸥相亲相近,恰如杜甫夫妻。

《江村》

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明 文伯仁《南溪草堂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有时候杜甫也会和杨氏趁着天晴去江上泛舟。一叶小舟,盛着杜甫与杨氏,还盛着许多瓷罐,瓷罐里装着茶水和甘蔗汁。不远处他们的小儿子快乐地扎进水中,溅起的水花碎金粼粼,这样的场景让夫妻二人很知足了。

《进艇》

昼引老妻乘小艇,晴看稚子浴清江。

俱飞蛱蝶元相逐,并蒂芙蓉本自双。

宋 佚名《柳塘泛月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杜甫总是称呼自己的妻子为老妻,明明两个人里他才是老的那个。不过杜甫的“老妻”之称只是一种亲昵的调侃,真论起来,他对妻子有爱有敬,还有愧。起来杜甫中幸运的,他的老妻走在了他的后面,就在他去世后不久,终年49岁。难道真是冥冥之中天意自有安排?诗圣对老妻表达了最后的爱意和愧意。

《自阆州领妻子却赴蜀山行三首》

栈悬斜避石,桥断却寻溪。

何日干戈尽,飘飘愧老妻。

南宋 夏圭《松溪泛月图》故宫博物院藏

杜甫与杨氏是唐代诗人里最伉俪情深的一对,他们相濡以沫三十年,尽管是聚少离多,但夫妻俩的感情,从未因时空的阻隔、生活的艰难而淡漠,相反,他们的感情却因磨难的考验,历久弥坚。杜甫的深情,在你活着的时候便欣赏你的美,珍惜你的好。杜甫的幸运,是自始至终,都有杨氏陪在身边。

(“有艺境”综合整理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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