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明节到今天，有一个火热的话题一直在持续，在发酵。

但随着今天德阳警方发布的警情通报，我想事情很快会迎来水落石出，并逐渐烟消云散，冲淡在互联网的历史长河之中。

很多次我都行参与到话题讨论中，毕竟热度在，随便一蹭就是流量。但作为互联网参与者，早已养成了“让子弹飞一会儿”的优良传统。所以干脆一边吃瓜一边静候反转。

如今官方通报已出，事件基本定性，可以浅聊几句。

01

事件梳理

4月5日，清明节，00：27

疑中国电科员工因加班大骂领导的大量聊天记录流出。

4月5日，10：45

话题冲上热搜第一，发布者陈某龙亲自回应：已离职。

4月5日，11：35

中科电首度回应：核实清楚后会统一回复。

4月5日，14：16

四川省与成都市总工会介入该事件。

4月5日，15：10

成都劳动监察部门也就事件发表评论。

4月5日，15：31

中国电科回应：非集团公司所属成员单位和员工。

4月6日，11：43

四川省总工会一知情人士透露：事发地不在成都。

4月6日，12：44

四川省总工会：“员工因加班怼领导”事发去年，还在调查。

4月6日，14：01

中国电科辟谣网传事件当事人任免信息：假的。

4月6日，15：43

成都劳动监察部门：事件还在调查中。

4月6日，20：44

中电科确认不存在临时工情况 ：已就网传不实信息报案。

4月7日，20：41

警方通报：“加班怼领导”系捏造，涉事者被拘留。

以上便是事件的发展走线和重要节点，其中我特意删除了官媒发表的评论，仅将事件参与、事件调查和官方通报列举出来。

第一，从事件冲上热搜引发骂战，群情激愤，到中科电关闭抖音发布声明，时间仅仅过去一个小时。与以往国企的办事效率相比，可谓是处理迅速，反应敏捷。

其次，是成都劳动监察部门和四川省总工会的介入。劳动监察部门相对谨慎，发表的言论都是基于某些前提，例如事件还在调查中；如情况属实，其公司行为确系违法；等等。而四川省总工会则表现的更为激进，先是透露事件发生地不在成都，其次是认定事发并非今年清明，而是去年。

最后是德阳警方的行动，高效、及时、准确。值得点赞。

在官方通报的消息中，有两条特别引人注意。那就是四川省工会的官方通报。

先是通报说事发地不在成都，其次又说事发去年。令人在意的是内容发部的时间，上午11：43和12：44。

熟悉政府办事风格的朋友应该知道，这个时间段通常政府部门是不工作的，或者压根找不到关键人。并且，目前网络上搜索不到任何关于四川省工会通报的官方信息。只能在部分官方媒体的微博内容中截取部分信息。

而四川省总工会在新浪微博上认证的官方账号，2023年并未发布过任何一条微博。

所以，有关于四川省总工会前后说法推敲矛盾的情况，有可能压根就不存在。或许，总工会压根就没对此次事件发表过任何看法。

至少，目前没有证据支撑这一点。

02

造谣与热搜

说到网络造谣，在互联网发达的今天早已不再是稀奇事。比如两年前的女子取快递被造谣事件，以及去年令人痛心的胡鑫宇事件亦是谣言满天飞……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人人都懂，但为什么造谣者依然乐此不疲呢？

如今，陈某龙对中国电科的造谣基本上已是板上钉钉，实锤了。伪造聊天记录，捏造从业事实，诋毁国有企业，浪费大家的资源和时间，公安机关依法对其处罚，这也符合法律规定。

他，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而实际上，这背后可能有更玄妙的东西，那就是热搜。新浪微博、抖音、头条等作为官方媒体渠道对未经甄别的信息发放流量，本就是缺乏社会责任感的。这些互联网头牌Apps似乎总是热衷于此。他们善于、乐于利用群众八卦、好事的特性来制造矛盾制造话题。

放以前，它们就是坐在村口的七大姑八大姨，瓜子一把，果壳一地，天下事、国家事、家务事半晌通晓，尽收眼底，张家长、李家短、家家身败名裂。

平心而论，一个普通账号，在清明节凌晨发了一条微博，就能在几小时内阅读破千万，并冲上热搜第一。这恐怕不是普通人普通账号能办到的事情。

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专业推手操盘，大家自有评判。

03

现象与本质

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是经常被提及的一句话。中国电科及时报警，德阳警方及时抓捕造谣者，这些在我个人看来均是事件的现象。

但截止到目前，中国电科从未对事件的本质提及一字。那就是是否存在过度加班的事实。

在事件被调查，陈某龙被带走的那个时间节点。仿佛已经可以成为闹剧的终点，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信号，从此烟消云散，盖棺定论。

网民的对中国电科的愤怒和谩骂，对陈某龙的敬佩和赞许，均不是以目标使然，而更像是自我的精神寄托。是对自我曾经遭遇的无限共情，对受尽权力压榨的感同身受，对职场裙带关系的有声抗争。

我记得事件第一天，很多网友饶有默契的评论到。这或许又是某团队的外包业务吧，是临时工、是实习生、还是劳务派遣。

我曾经在PSP上体验过一款名为《战场女武神3》的日本游戏，剧情玩家需要操纵一支隐姓埋名的军队抵抗侵略，对弈帝国。而这支军队，既没有编号，也没有编制。它们是一支热血、爱国、冲在第一线却又可能随时被祖国抛弃的军队。

在现实的项目工作中，我结实过无数的劳务派遣团队。他们为人和善，能力出众，是项目中最不可缺少的中坚力量。但他们职务边缘，薪水低廉，并且永远没有转正的可能。

当项目遇到困难，顶雷的是他们；当项目需要精简预算，被优化的也是他们。这是常态，也是现实。

这，是本质之一。

还记得疫情前的某个大型信息化项目，我有幸被项目总部聘为技术顾问。第一天在施工现场，我便于项目的外包执行团队见面，看了施工图纸，定了技术方案，工作计划有条不紊且专业全面。

不时，现场来了名身材圆滚的领导。气质不凡，谈吐精致，话里话外皆是跋扈。他点燃一根烟（装修结束胶水未干，抽烟是大忌），问施工队领头：那个懂技术的傻逼来了没？

然后，他对尚未完工的现场提出了卫生要求，并要求施工队整齐着装。而对项目方案，技术难点，管理过程只字不提。

做过施工、弱电和信息化建设项目的朋友都知道，施工现场通常是什么状况。对施工团队施加着装要求是什么概念？就好比要求苍蝇馆子的厨师炒菜的时候穿西服。

外行管理内行。在我们的职场屡见不鲜。

这，是本质之二。

我记得某次电视台采访陈佩斯，他讲述自己为何坚决退出春晚舞台。其中一段大概是这样说的：所有能在春晚工作的人，都以“老大”自居，而且都是“爷”，谁都惹不起，你别看他就是一个助理，说不定哪条线上有什么根儿……

讲直白一点，就是关系户，就是裙带关系。其实这些年，在事业单位国有企业类似的例子屡见不鲜，父母得道为子女亲戚某个职务本身天经地义，情有可原。

但借着关系作威作福，拉帮结派，侵占资源也是见怪不怪。所以就导致很多没有能力的人做了领导，然后以极不专业的管理方式简单粗暴的对待下属。导致团队凝聚力下降，同事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

这，是本质之三。

加班，永无止境的加班，漫无目的的加班，报酬不符的加班。现象普遍，已成文化，甚至还要对996感恩戴德。

此，是本质之四。

04

孟子与信仰

我想起这两天全网关注的两起审判，一是拐卖儿童案，二是姐妹坠亡案。

无论是守在法院门口的群众，还是最终选评的结果，均只是案件的现象，而我们需要面对和解决的始终是对妇女、儿童的关注，对罪恶惩处的决心，此为本质。

就像余华说的那样，如今的社会我们太缺乏对他人，对社会的关心。我们总觉得那些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甚至我们需要刻意的避开，这其实是不对的。

曾经我觉得退休离我很遥远，直到最近延迟退休和社保涨价发生在自己身上。曾经我觉得校园霸凌是极少数的，直到我听孩子给我讲述的班级故事。

那些我曾以为离的很远的事，其实从来就发生在身边。那些我以为我们不关心的事实，早已与我们息息相关。

陈某龙的落网，是天网恢恢，是人心所向。尽管现象出了问题，虚实难辨。但本质从未改变存在，甚至从未纠正。

曾在书上读过到一个故事。有钱人喜欢修庙，但不喜欢拜神。他们修庙的目的是为了给穷人拜。让穷人拥有信仰，将自己早于的苦难，饥饿，不公转嫁给信仰，说服自己是命不好，且安心认命。有钱人修了很多庙，钱越来越多，穷人越拜越穷越认命。

《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后朱元璋是怎么做的，大家都知道。为何勃然大怒是句为精髓，戳到痛处。

所以，讲企业，员工为贵。

这，才是全体网民应该看到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