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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 房子的变迁

青未了| 房子的变迁

文/王金龙

傍晚散步,走在绿树如茵的街道上,看两旁高楼林立,每栋楼房的窗子里都闪现着温馨的光。举目望,城市万家灯火,“居者有其屋”,这千百年来人们对居所的美好愿望,在今天总算有所体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杜老先生地下有知,也应笑慰九泉。眼前的景象更让我感慨万端:遥想四十多年前我刚成家那会儿,要想有自己的一处立锥之地,是多么奢望而又不可及啊。

我是五十年代初出生的人,赶上“文革”、上山下乡,待到从农村考上大学,四年后大学毕业,已是属于大龄青年系列。那时上学不允许谈恋爱,更不允许结婚。所以,大四暑假回到家乡,父母亲就张罗找人给我介绍对象,一个假期没消停,见面了有三四个姑娘,但都不顺利,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对方,搞得心情沮丧得很。临到暑假快要结束前一周,父亲的同事又给介绍一个,说是医院的大夫。我心里乱糟糟的,不想再去看了。母亲劝解说:你这辈子不想当光棍汉吧,人就是碰运气,说不定这个就成了呢。

这话还真叫母亲说对了,与这位姑娘见面,双方都觉得还可以,就各自留了通信地址,返校后与她通了几封信,双方就决定寒假我毕业回来(当年77级大学生1981年底毕业),就商定结婚成家。

父母提前就给做了准备,买些木材,让木匠打了一个大立橱,一个写字台和两把椅子,床是家里现有的简易木板床,靠墙的地方加两个砖垛,再铺上块木板,权当做双人床了。最让父母头痛的就是住处了,虽然两个姐姐已出嫁,家里还有父母和妹妹,连我四口人,一共住着两间半平房。半间做厨房和吃饭的地方,父母亲一间,剩下一间中间隔开,我和妹妹每人算是半间。我要成家总要有个地方,把女方娶回家来。好在妹妹有了工作单位,在县城副食品门市部上班,我虽然毕业,但留校工作,成家后还要返回学校所在地,算是夫妻分居两地。

这样,做通妹妹的工作,把房子中间的墙拆了,临时作为我的婚房,这段时间就委屈她在单位值班室休息。等把我的婚事办完,趁新婚妻子还有婚假,两人一起返回学校。这时,在婚房里另安一张床,作为妹妹回家休息的地方。即使妻子婚假回来,小姑子与嫂子一起住,也算说得过去,好歹先把我的婚事办了。

拆了墙,刷了房,姐姐、姐夫帮助又吊了顶棚,把家具等布置进去,等我回到家中,新房已布置得差不多了。没过门的媳妇来看了一遍,觉得还比较满意。就是感到这个睡觉的床太土气了,提出来最好加个床头。

结婚的日子就剩下几天了,女方的单位同事还要到家里来做客,我知道妻子是要个面子,但再准备个床头也犯难啊。父母亲已经为我结婚花了不少钱,我不能再张口给他们要钱买床头,我刚毕业,还没有报到上班,囊中羞涩,空空如也。一时间脑门都急出汗来。

突然,我想起了一起毕业回来的好友赵孟伟,他这次毕业分配到了大西北的长庆油田,学校给他们每人一笔派遣费,我何不找他借点钱,解决一下燃眉之急,等到校报道,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再汇给他。主意一定,马上行动。好在我和赵孟伟家住的不太远,骑上自行车就到了他家中。孟伟听说后,二话不说,马上点给我五十元钱,还说不用还了,算是我结婚给我添礼了。

我知道那时五十元钱的分量,大学毕业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四十多元钱,结婚随礼十块钱就是大礼了。所以,我对孟伟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上的。

拿上钱到木器商店,按照尺寸买了床头,装上后确实感到不一样。妻子又买了花瓶和几枝塑料花,顿时新房就有了温馨的感觉。

婚期如期进行,妻子的同事们来家做客,看到新房的布置都交口称赞,妻子也很满意。那年头,能有一间自己独立的房间成家,就很令人满足和羡慕了。

新婚燕尔,大概在家住了不到十天,我就给父母说我带妻子去学校报到吧,这样,可以让妹妹早些回来,她在单位老住值班室也不是办法。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婚房没有取暖,睡觉前把煤球炉子搬进来,屋里暖和一下。要睡觉了,就赶紧提出去放回厨房。母亲不敢让我们把炉子一直放在房间里,天气冷点不要紧,一旦煤气中毒可就要命了。因为前些年我们同院的一户人家,孩子冬天回来结婚,父母怕小夫妻受冻,把煤球炉放在屋里,还加装了烟囱,但第二天早上人就没醒过来。母亲说那两人被赤条条拖到院里,搞人工呼吸也没救过来,可惨啦。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让我们冒这个险。

睡在没有取暖的新房里,那冬天的滋味可真不好过,晚上睡觉盖两床被还冷得不行,再把棉衣加上。因为新刷的墙壁,冬天好像没干透,我闻着总有一股发霉的石灰粉味。把头埋在被子里,慢慢地有些热乎气。早上起床,看窗户玻璃上,都起着厚厚的一层冰花,就知道夜里有多冷了。

打点简单的行装,我和新婚的妻子一起先坐汽车,后倒火车,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学校报道。几经辗转,终于来到学校所在地的火车站,出了站口,等待学校的班车。突然,就听到有人叫我。一看,是一起留校的同学老乡,再仔细看,他和我一样,也是回家结婚,带着新婚的妻子来学校报到。大家一起互相介绍认识,不禁都有些惊喜,原来在老家县城就有些交往,只是不熟悉而已,这家乡的县城也真是太小了。三十年后,我的这位同学老乡已官居高位,说到当年带媳妇来学校报道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昨日还是少年郎,今返却变成人样”,印象深刻,终生难忘。

再回到学校,身份摇身一变,由学生变成了老师。待过四年的学校环境太熟悉了,系里的老师也都是熟人。学校安排新留校的老师几个人一个房间,没想到我们都拖家带口来了。一时间,大家各显神通,原来住过的学生宿舍已空,新生还要下学期来报道,就自作主张,开门进房间,把两张高低床合并,多余的搬出,铺上我们自己带的行李,就在原来的学生宿舍安家落户了。

在学生宿舍安家的最大好处,当然是屋里有暖气,再也不用盖厚被子、在屋里穿棉衣了,妻子感到可解放了,浑身轻松。再一个就是水电随便用,不用交钱。我的工作是学生辅导员兼政教老师,每天最忙的时间就是下午和晚上学生们不上课的时候。与学生们住在一起,反而方便了我的工作。系里领导了解到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生宿舍空着也是空着,就没有让我们这些带家属的留校生搬出学生宿舍去。

住在学生宿舍最大的不方便就是做饭问题,刚开始来时没有锅碗瓢盆,两人主要是吃食堂,但很快就吃够了。于是就到学校附近的菜市场,自己买点东西来开火。但没有生火的炉子怎么办?穷则思变,开动脑筋,咱是学电的,有了电,还愁没办法做饭?于是就搞来电炉丝,买个炉盘,一个2000W的电炉就可用了。煮饭、炖菜、热馒头,什么都解决了。记得第一次开火,吃上两人自己做的饭菜,感到很开心和自豪,仿佛这时才找到成家过日子的滋味。

好景不长,由于楼上住的留校生较多,每逢做饭高峰大家都用电炉,负荷超了,经常跳闸,有几次还发生了电源插座烧焦的问题。维修电工有意见,反映到学校的领导那里,于是用电炉做饭被禁止。

为了防止用电高峰跳闸引来麻烦,我们只能错峰时偷偷地使用电炉,上午和下午半晌时,把中午和晚上的饭做好。星期六和星期天则比较轻松,没有人来査用电炉,我们这几位留校的老乡,大家就会聚在一起,买些新鲜的鱼虾和蔬菜,女的做饭,男的吹牛喝酒,有时买上一脸盆螃蟹,大家开怀饕餮大餐。虽然条件简陋,但是大家都感到很愉快,在学生宿舍里度过了我们新婚后的蜜月时光。

在学生宿舍楼,我们这些年轻的教师与学生们住在一起,也有不方便的地方。虽然与学生们不在一个楼层,但上下串通很方便。学生中就有调皮捣蛋的人,知道住的都是结婚不久的青年教师,晚上偷偷摸摸来到楼上教师的门前听房,然后回去添油加醋在学生中宣扬,五花八门,各种流言都有。辅导员老师明知不对,还不好意思找学生公开批评。这消息传到我们耳朵里,大家先是互相嬉笑一番,而后就知道谨慎了。妻子除了埋怨说大学生还有这样素质低的人以外,把门上的玻璃全部用报纸封了,晚上说话慢声细语,听到走廊的脚步声就疑神疑鬼,搞得人紧张兮兮的。

婚假结束,妻子要回到单位上班。她回去后,除了休息日回到我父母家以外,正常上班还是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逢到我放假回去,才能再回到父母身边的婚房去住,妹妹也只好临时想办法解决一下。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自己安家的地方。

经过妻子的不断努力,她的单位终于分给她一处住房,虽然是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但总算有了自己的住所。我利用假期打扫整理一下,房子很矮,站在床上举起手就能碰到房梁,为了安全,背面的墙上只留下很小的窗户,显得屋里很暗。由于建的时间较长了,屋里比院子低一大截,地面就比较潮湿。好在小院的门口有个厨房,可以在那里生火做饭,这样屋里显得干净些。

很快,我的儿子出生了,我不在家时,妻子的妹妹就从农村老家过来帮她带孩子。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我也终于调回了老家的石油单位,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孩子也长到快三岁了。

若不是那年夏天的一场大雨,也许我们一家还会在这套小屋里,住到何时也不好说。

那年夏天,晚上出奇的热,睡在凉席上还是一身汗,给孩子洗完澡,把电风扇打开,人还感到有些烦闷。迷迷糊糊觉刚睡着,闪电和雷雨就来到了。孩子被吓醒“哇哇”只哭,妻子赶紧把他抱起来哄哄。我坐起来,听到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赶紧把窗子关了,对妻子说:不要紧,明天还要上班,哄好孩子我们赶紧睡吧。

孩子没有再哭闹,我们也就在风雨声中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揉揉眼睛做起来,怎么感到眼前这么亮。仔细一看不得了,屋里的水已经把鞋飘起来,从门底下的缝里还有水不断地从院子里流进屋里来。

我一看吓得不得了,赶紧把妻子叫醒,要是水一直流进来,淹到床边可就危险了。两人赶紧起身,给孩子穿好衣服,披上雨衣,抱起孩子出了门。院里厨房的煤球炉早已让雨水泡了半截熄了火,来到院子外才看到,这一带由于地势低,雨下的大,排水不畅,门前路上的水已到了小腿肚子深。邻居们看到我们,说:你们现在才抱着孩子出来啊,可真够胆大的。我们半夜看到屋里进水,就赶紧把孩子转到医院办公室那边去了,要是房子泡塌,全家人就没命了。我们俩面面相觑,也吃惊不小。

看来这水一两天也下不去,不知老天这两天还下不下雨,如果再下,水大了连混砖砌的这老房子都危险,临时不能再去住了。

我和妻子商量,先把孩子送回我父母家再说吧,只要孩子安顿好,我们两个大人怎么都好说。

下午下班回来,院里和门前的雨水还没退完,进到屋里更是还有不浅的水。我对妻子说:看来短时间这里不能住了,我们临时回父母那里住一段吧,等天放晴了,水下去了再说。妻子同意了,收拾一些常用的衣物,晚上回到父母那里。儿子看妈妈来了很高兴,咿咿呀呀给妈妈说从爷爷奶奶那里学的儿歌。

夜深人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这夏天的一场大雨,房子就淹成了这样,今后再下雨怎么办?我在家还好,如果我出差在外,妻子和孩子遇上下大雨可怎么办啊?

妻子看我的神色,知道我正在发愁,就提示我说,你调来的单位,有没有办法解决一下我们的住房问题?

我说刚调到一个新单位,情况不熟,还没干工作就给人家提出来解决住房,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妻子说:那目前情况可怎么办?老住在父母这里也不是办法啊,你先打听一下单位的情况,把实际情况给领导说说,至少我们可以先挂个号。

我觉到妻子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

第二天上班,趁给科长汇报工作的机会,我把目前遇到的困难给他讲了一下,没承想科长很热心,说:你家里有困难,科里应该尽力帮助解决。我给管后勤的王科长说一下,你去找他,如果解决不了,我再找领导反映。

我千恩万谢,对于初出茅庐的我来说,遇上一个好领导,真是比中了大彩票还幸运,一句话三春暖,让我也有了办事的信心。

见到后勤科的王科长,三言两语自报家门,王科长说咱们还是阳谷老乡,又互相打听一下老家的情况,顿时就感到老乡亲了三分。王科长告诉我,单位的住房确实紧张,空房不可能有,这几年分来的几位大学生,都住在办公楼上,几个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像你这样拖家带口的想安排住房,更是非常困难。

我把现在的状况给王科长又复述一遍,王科长踌躇了片刻,说:我给你登记排上队,现在有个应急的办法,维修队那里有几栋野外作业的移动爬犁房,这几年一直没用,你如果不嫌条件简陋,给领导打个招呼,如果领导同意,可以救急先临时住一下。

王科长的话,使我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搞石油的人都知道野外工作住的爬犁房,实际就是像车厢一样的简易房,虽然不如标准的房子那样规整,但遮风避雨还是可以的。

我赶紧回来给科长汇报,科长办事也很麻利,接着给主管领导打了电话,把我的实际情况说了一遍。领导同意先解决燃眉之急,但要到后勤按借用办理手续。

办妥手续拿到爬犁房钥匙,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在我人生经历中感到困难时给我帮助的热心人,让我度过难关,给我生活的勇气、信心和力量。

妻子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临时住处总算有了着落。下班后,我自己先去维修队后面的爬犁房,找来工具打扫一下。简易爬犁房停放在篮球场旁边,一共四栋,王科长说只有最东面的那栋是空的。房子周边还算干净,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了。我拿钥匙打开房门,由于长期没有住人通风,房间里还有些霉味。脚刚迈进去,一只耗子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让我心里一惊。我赶紧开窗、开灯,把屋里打扫一下,省的待会儿妻子来看到,到处脏乱差,不愿意住就更麻烦了。

经过简单的整理,有床、桌椅,一个五斗橱,在门外点上炉子,可以做饭,我们一家三口在爬犁房里又安了家。儿子过了三岁,进了单位的幼儿园,这样,妻子每天骑车上下班,我工作就在单位院里,感到比以前还轻松些。在简易的爬犁房里,又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住在简易的爬犁房,妻子虽然没有说什么,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简易房不保温,冬凉夏热,特别是夏季,太阳光照在铁皮墙上很远就感到热的灼人。晚上周边住的人少,荒草树棵,蚊虫很多,屋里点个蚊香根本不管用,孩子身上盯得都是红包。没办法只好坐进蚊帐里,开着电风扇也热的要命。

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通过老乡关系和王科长走的更近一些,希望他能帮忙尽快解决住房问题。机会终于来了,单位一对夫妻工作调动到潍坊输油处去了,他们在楼房一层的一处住房空了出来。王科长把消息告诉我,但他又说:单位的无房户很多,这套房能给谁,还要领导平衡,他不敢做主,要我自己积极争取。

我赶紧按程序打了书面报告,让科长签了字报给后勤,王科长又给我出主意,说:你一定要见见主管领导,自己当面给领导说明情况,这样,领导有印象在会上才好说话。

我心里有些犯怵,自己一个小科员,刚来单位不久,为房子的事直接找单位主管领导合适吗?踌躇再三,回家看到妻子和孩子在简易房生活的窘迫状况,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单位主管领导办公室的门。领导见面很客气,说:你就是新调来的大学生吧?基层单位对你工作反应不错,好好干,你们年轻人很有前途。有什么要解决的问题吗?

我紧张的把想要房子的问题说了一下,领导停顿一下,说:好,我知道了。我让后勤了解一下。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我长嘘一口气,像是卸了重任,房子的问题我尽了力,能分到,那是皆大欢喜,分不到,只能再继续住爬犁房等待了。

几个星期过去,一天,王科长突然通知我,说房子分到了,让我去他那里办手续。我高兴的有些头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妻子听了也十分激动,说:还是你这单位正规,办事公道。

待到我去后勤办手续,才知道这一套房分给了两户人家。一户是位科级站队长,他本人被派出进修一年,老婆孩子从野外站队调到单位机关来工作;另一户就是我,在分房会议上主管领导说照顾新分配来的大学生,我是成家年龄最大的一个,所以,把房子的一半分给了我。

我当时有些纳闷,一套房两户人家怎么住啊,都是拖家带口的。等到现场看了才知道。这套房在楼房的一层,一个客厅,一大一小两个住房,客厅对着前面一个门,后面对着楼梯还有一个门。分给我家一个大房间,从后门进;另外一家是客厅和小房间,他们走前门,两家公用卫生间和厨房。这种情况现在人不可想象,但那时有房住就感到很好了,根本不在乎厨房、卫生间两家合用,同时也看到领导为解决住房问题费尽了心思。

从爬犁房搬到正规的楼房,又往前进了一步。与邻居合住一开始不习惯,后来慢慢熟悉起来,妻子也学会了用液化气做饭,感到比烧煤球炉方便多了。最重要的是冬天有暖气,真正实现了冬暖夏凉,孩子也玩的开心。

邻居是个东北人,待人很热情。她还有妹妹、妹夫都在我们同一个单位工作,一大家子人通常有个头痛脑热不舒服的病,就让在医院工作的妻子给看看;平时她做些好吃的,也送给我们来尝尝,两家关系走的很密切,住在一起也没有感到太不方便,我们两家之间的这种友好关系,后来分开住也一直保持着。

两家合住最让人尴尬的是怕家中来人。妻子的老家在临县农村,家中姊妹五个她排老大,我们成家后因事总有妹妹弟弟及亲属从老家过来看看。来人吃饭不要紧,要紧的是晚上住宿。那时工资就几十块钱,还没有家里来人让出去住旅店的能力。与人合住一间房三口人就够挤吧的了,再来人根本就没有地方住。所以,一听说妻子家来人我就头痛,也没少给她生气。但在来人面前又不好发作,总要想办法解决才行。于是,家里沙发派上用场,好歹可以睡一个人。然后,如果来的人我在家住不方便,我就去办公室,那里有沙发也可以将就一宿。这样,家中来人也勉强过得去。有时,科领导值班看我晚上还在办公室看书,就认为很我注意学习,有时还表扬我两句。时间久了,给领导留下一个工作学习努力的印象,这对我以后的干部提拔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时光流逝,岁月更新。经过几年的努力,我在单位工作小有成绩,在选拔和任用年轻干部时,被提拔为科长。有了行政职务,单位领导就格外高看一眼,住房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很快,后勤部门给安排了一套两居室,并把房子重新粉刷一遍,家里还安装了电话,说是工作需要。

搬家那天,妻子高兴地不得了,喊来家里人帮忙,并让人放了一掛鞭炮,以示乔迁之喜。把零散在各处的家具都搬进来,又添了沙发和孩子的小床,把当年的结婚照也掛了出来。

望着满心欢喜忙碌的妻子,在新房子里撒欢玩耍的孩子,我也如释重负,今后再也不用为房子发愁了,我们终于有了自己固定的家。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王金龙 男 1955年出生,山东阳谷县人,中石化退休干部。虽然是理工科生,但对文学由衷的喜好,从中读出人生的另一番感受。没有文字功底,更没有系统的文学训练,仅凭兴趣广泛阅读与思考。有感悟时就写点文字,诗歌、散文、小说等题材都有涉及。但才浅学疏,平平淡淡,只是记录生活、愉悦身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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