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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剑冰:曾经的一片海

原先的东涌,或许是一片海。海把一些沙粒吐在这里,聚得多了,就成了滩涂。

已经说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中原经受战火涂炭的时节,有人走上了南迁的道路。道路不是十分畅通,但无法停下来,必须向南,离杀戮和掠夺越远越好。最后有人来到这块地方。

那时不像现在,一片汪洋的海滩和不多的人口。人们开始利用那些滩涂,长久的生存愿望造就了祖辈的智慧。历史的记载告诉我,开始的行动多么不容易,他们移动着滩涂边的沙土,并把海中的泥沙集中到滩涂上,包括海中的水草,岸上的野树。

胶结在一起的滩涂在扩大。海水不断地冲走那些成果,就再重新开挖搬运。长时间的较量,滩涂真的在扩大。生存的斗志鼓舞着那些人,愚公移山一样不知经历了多少年多少代,岸地的面积有了不小的规模,人口也随之增加着。

这就是生存,也是生活。

海水退远了,留下来一个叫吉祥围的地方。

我曾经看过一幅照片,那是20世纪60年代,人们还在围海造田,热火朝天的景象给人以鼓舞的动力,一条条船上是从水中挖出的泥土,满载着运到围堤上,打捞的厚厚的水草,夹在其中。说明围海造田的运动,数百年间一直没有停止。

在吉祥围生活的人还能说出不远的景象,到处流动的沟渠直通着大海,出行多是船,而且水经常地漫灌,不时会冲毁道路和田地。随着镇子的扩大、水网的改道,其中一条水流成了主要的交通路线。这里不叫河或水,而是叫“涌”,涌很形象,也很好听。

眼前出现了具体的图景,一条位于东面的水流涌动着。水里有鱼,鱼欢快地游动,水上有鲜草,草上走着快船。一条涌带来田里绿色的和黄色的收成,带来吉祥围的热闹与繁盛。“涌”的名字渐渐被人记下,而且越涌越远,像江河东归大海一样,声浪震天地涌动,那么,这条涌的名字叫东涌。

一个人进入了我的视线,可惜进入得晚了一些,她已经是有些年岁的妇女。在一棵大榕树下,她的幸福的神情被阳光照射着。退回去多少年,她是广州来的下乡知青,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惠喜大方地告诉我,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就是响应号召来了,身上带着一股子天真与羞涩。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围海造田的劳动,那时叫鱼窝头公社,全公社大动员,男女老少齐上阵,惠喜也加入其中,学着乡亲的样子扎起辫子,把裤腿挽得高高,光着两只脚噗通地跳进水中,出大力流大汗。

那是怎样的快乐呀,能和农人们同甘苦共患难。身旁一个小伙儿干得起劲,惠喜学着他的样子也弯腰加劲地干,干得腰都直不起来。伸手摸一把脸,泥水也抹在脸上。

小伙儿是当地的,给了惠喜不少帮助,吃饭的时候,惠喜会得到小伙儿的一块好吃的饼子,那是妈妈给做的。后来小伙儿就把惠喜领到家里介绍给妈妈。惠喜的妈妈死了,惠喜觉得有了一个新妈妈。在后来知青返城的时候,惠喜没有走,她已经成了小伙儿的新娘。

现在的惠喜正带着她的孙子在大榕树下玩耍,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腼腆秀雅的女孩子形象。但我依然看出了她的快乐和满足。

人是需要享受快乐和满足的,东涌不再是当年的东涌,现在这里已是一个幸福的天堂,而且如惠喜说的,这里空气新鲜,生活随意,连广州的都想着找时间到这里来度假。“曾经后悔过,人家都走了,就我们几个留下了,心里是不大舒服,但是福在后边,现在我非常知足,你看看东涌的变化,回城的姐妹又来找我了,有一住几天的……”惠喜说着的时候,又有一种自豪在其中。

东涌的今天是一个个东涌人的付出得来的,应该有一个“记忆”,让这些人走进去。(王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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