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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戴蓉:夭桃世上花

 活泼明媚的桃花,既可以用来祝福新人,映衬人面之美,同时兼具恬淡之气。

  桃树原产中国,有三千年以上的栽培历史。《诗经》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夭夭”是树木茂盛,“灼灼”形容花朵色彩亮丽,人们用春日里灿烂的桃花作比喻,祝福新婚的女子和她的夫家。

  桃主要分果桃和花桃两大类,花桃主要用来观赏,因此也叫“观赏桃”。许多人对桃花的印象是单瓣粉色花,花开后会结桃子。其实,桃花的花色除了粉红,还有白、粉紫、深红、浅绿等,一棵桃树上的花朵也有花色相异的。小时候我家后院种了一棵桃树,那是一棵开单瓣粉红花的单粉桃,也就是我们在公园里最常见到的桃花品种。后来去姑姑家,看见一棵开满纯白花朵的花树,父亲说那是碧桃,我便疑心他是信口开河。因为它开的是白花,而且名字里居然还带着个毫不相干的“碧”字。桃花的花瓣和花型也多种多样,除了单瓣型,还有铃型、梅花型、月季型、菊花型和牡丹型。我在上海植物园第一次看到菊花桃时觉得很新奇,它的花瓣繁多、狭长,花型真的有点像小型的菊花,大大颠覆了我对桃花的认知。还有一棵长成圆锥状的花树,开满复瓣粉色花,若不是看到牌子上写着“照手粉桃”,几乎不敢确认它是桃花。

  桃花的主色调是粉红,开得繁盛时整个枝条上缀满花朵。活泼明媚的桃花,既可以用来祝福新人,映衬人面之美,同时兼具恬淡之气。

  《桃花源记》里写“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试想想,把“桃花”换成杏花、梨花或李花似乎都不相宜。桃花源并非没有人间烟火的仙境,只是理想中的隐逸之地,桃花的气质与它最相符。朋友搬了新居,我陪她去田子坊,挑了一幅清代石涛的《桃花图》高仿画。画里桃花的花朵和枝叶完全不加勾勒,设色柔和清丽。题画诗云:“度索山光醉月华,碧空无际染朝霞。东风得意乘消息,变作夭桃世上花。”石涛曾在《题桃花册》里写过“笔含春雨写桃花”,这桃花也有雨湿的润泽感。

  惊蛰三候,“一候桃始华”。每年寒冬一过,我就惦记着去杭州看看“苏堤春晓”的景致。苏堤环湖遍垂柳、碧桃、海棠等花木。“西湖美景六条桥,一株杨柳一株桃”。对我来说,倘若没有去苏堤上看过桃花,那个春天就没有过完整。上海植物园的桃花园也是赏春的好去处,桃花品种除了常见的单粉桃和白碧桃,还有寿星桃、菊花桃、满天红、粉花山碧桃、朱粉垂枝桃、鸳鸯垂枝桃、红雨垂枝桃……近几年上海的花店里也有大枝的桃花卖了,木本的花气势非凡,十足的春天气象。现在物流便捷,在网上买桃花并不难,我买过几次单粉桃,收到时桃花的花蕾还裹得紧紧,养在清水里,隔天就开出娇美的花朵来。(戴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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