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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怀德:明命帝的德治理论,与思想的内容及其实践

明命帝的德治思想概念上虽定义为一种儒学德治理论,但其落脚点则在于社稷和民生。明命帝亲揽大政后,忧勤庶政、尚俭抑奢、崇文重教、完善科举,体恤民瘼,不自暇逸,充分将自身对德治思想的见解付诸于实践,才得以成就一代帝王的宏图伟业。

身体力行勤政

从郑阮纷争到西山起义,连绵不断的战争使得国家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萧条,民情得不到体察,堤堰亦无修,与中国汉朝初年的局势相近,有文臣上书请愿效法道家黄老学说提倡的“无为而治”,而明命皇帝在与礼部尚书郑怀德的交谈中,表达出自己的见解。

“进有上言者或劝朕无为以法古者,朕思之有所未喻,安有事事委弃、垂衣拱手以博无为之名哉?”郑怀德曰:“古所谓无为者何不见其有作为之迹耳,若夫天下之理匪劳奚逸,故欲无为者必先有为,彼上书者未明其理。”这透露出明命认为凡事不能以无为之名而将之推诿放弃,应以“有为”之行动以期“无为”之效果。

明命帝对历朝历代政体明察审慎,史书记载明命帝“凡中外章疏一一经览面谕诸衙拟旨批发,事重者多自拟撰,或草付,或殊批”。又规定朝参事例,是月大朝,二常朝,四廷议,四余日奏事。

设朝会日期,每月大朝两次,常朝四次,在上朝之前,朝臣先上奏,再廷议,大朝两次设在每月朔、望,每月初五、十一、二十一、二十五为常朝。“因百官朝参早晚频数多,无法在署办事以致于延误许多公事,明命帝与六部酌议后,规定每月大朝、常朝、廷议十日,增定奏事九日。

大朝、常朝之日,有皆免朝者亦照常奏事,其余等日,金事”或郎中一人值守朝房、堂官会与公署办事,如遇事有繁重当即奏者则不拘此例。明命三年(1822年),明命帝制绿头牌发放给官员作为上书进言的渠道,凡遇办事日,诸衙派遣一人将上书之言署名于绿头牌上,有事应奏者并书以进。

明命帝忧勤庶政,病中依然亲览四方章疏,批发不辍,后经文书房阮有挂等上疏以静养为言,明命帝才传谕诸衙“以奇日进绿头牌,偶日停进,但惟事属关要者准即奏闻。”

明命帝以壮年嗣服,励精图治,凡事不与留滞。他认为有初鲜终是人之常情,不能确定是否能坚持如常,所以规定刑部自后诸地方,实录大辟,速奏裁处,不得耽误延滞。帝谕侍臣曰:“好逸恶劳人情之常,朕日早视朝岂不知倦,良以万几至众不得不然,卿等趋赴服勤,朕以体悉。自今诸部有事,当听断者尚书坐堂治事,则参知、事八朝庶事无委积矣。

明命皇帝熟读四方经略,常用唐玄宗来警醒、鞭策自己,与群臣论治道谕之曰:“始勤终息,人情之常,然此皆隆替之所由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以前代帝王观之,往往可验唐明皇速称励精之主,开元以前宵衣求理,天宝以后逸欲随生,是一人而二其心也,朕尝鉴戒乎此以永保终誉,每患力不从克,堪使后之人又以今之笑明皇者笑今也。”

明命皇帝亲自写作咏史诗十章,向群臣展示,令群臣读至咏唐明皇有已瘦初缘勤万机,晚年何独太真肥之句因,谕之曰:“朕观明皇初年言行政事皆有可取,晚年溺爱杨妃,政事日怠,所以不克有终也。”

“朕自亲政以来,一年孜孜忧勤庶务,惟乐与卿等裁断事机不敢安逸,未知他日能慎终如始否乎,夫人君之德所其无逸,朕倦勤之后或不如初,卿等宜诵此诗以讽朕,必有所警矣。”

对于政事,明命皇帝不仅能够咨淑善道、察纳雅言,还能灵活变通。明命帝常与群臣谈论为政之道,曰:“先帝间关百战以有天下,及其亲揽大政不自暇逸,今朕守成当与尔等慎之,夫人臣稍有怠惰,犹有所畏而不敢,若人主位尊势隆,谁敢复议之者,惟恐骄侈不期而生,尔等宜交相懋勉、毋惜尽言,俾政臻乃义世措,太平不亦善乎?”

帝召郑怀德、阮有慎谓曰:“朕春秋鼎盛励精听断,惟恐倦勒之后不能如今日耳,夫人臣不敢懈驰有所畏也,人君位尊谁不敬畏,则怠忽之心易生,人臣做戒其君当始终如一,斯善矣。”

彰显出明命皇帝担心为君者位尊势隆,为臣者不敢复议,于是用鼓励人臣尽言之法来使政务臻善以谋取天下之太平。明命八年(1827年),与群臣论道谕曰:“天下之事到有形不著处,亦须变通方能转运,行得譬之川以筏、海以舟,此常理也。今海运材板则舟不可用,必待筏,然后行观此一事则其他可知也。

朕尝中夜以思,凡所注措,亦欲使天下后世无所置喙,及施行之转觉其难,亦势然耳。且为君者居天下之上,左右前后蒸然愿往,非一也,若事事曲尽物情,则如何可为?夫夏不得不热,冬不得不寒,四序之令犹然,况于政乎?”表明明命帝在处理政务上灵活变通,愿意听取进速之言,以使政务正常运转,妥善解决。

考校官员勤政

明命皇帝对官员也严加考校,督促其杜绝怠政。帝谕之曰:“若部院职官遇奏事日不随班奏事办事,日不诣公署办事者,上司据实参奏,若顾徇容隐,经人参劾或被朕觉出,上司亦交部议处嗣。

今不论大小官司,有怠惰藉非奏事之日乃于私室邀客,间谈饮酒看戏以致公事废驰者,加等重惩不恕,如朕稍事安逸亦须直言匡正,方是君臣交相勉励,用俾政通民和治希上古岂不美乎-日?”表明明命帝对贪图享乐而懒政怠政,废驰公事的官员严惩不贷,认为君臣之间应当匡正直言,交相勉励,才能达到政通人和的境界

帝召堂官黄金焕等让之曰:“下僚不勤乃上司不能警策之过,今姑免之有旷发者即宜参奏惩治,不然则咎在部长矣,后又准定诸衙奏上章疏,除一日二辰例有内阁收牌并进,余听鸣斗内监接认迟呈。”

明命九年(1828年),准定自今在京诸衙,凡有诏旨文移传送诸地方事,属军机钱粮紧要者所在,即日覆报常事,月一覆报以备稽考,违诏者随轻重按违制违令律问罪著为令。帝谕吏部曰:“唐虞之治犹云屡省乃成朕心行天下,盖欲臣下咸勤以期于治,自今六部诸衙门凡遇关紧事,有旨速议速查速办者以五日覆奏,不能如限具由请展违者昭,随轻重严议其常事准于一月内办清,简易事不拘此限”。

综上可表明上级官员应当时时警策下僚,明命对为官者公务处理的时效性进行严格管理,一定程度上督促了官员按时完成公务,不与留滞。

对于没有按时参加早朝的官员,降其职以作惩罚。明命皇帝认为廷臣作为自己的脑骨耳目应当要和衷体国,做到众志成城,不能互相推诿、推卸责任。

若心存推卸之见,则不能胜任皇帝所委之事,规定“凡有交议之事,要遵守常例,文武官员均应自下而上,依次建言,一秉公忠,不得询顾私情,相互推诿,并不得无故不朝参公座,如遇关重事,须会同公共议定,十分审熟,然后奏闻,倘有意见同异,不妨于折内别议候旨定夺,不必雷同。若寻常事件,但据现在者议奏毋须等待转滋迟滞,再有旨令速议即依前以五日限,余诸事亦不可过十日,如或艰涩方准请展。”

明命皇帝认真听取官员谏言,赐六部堂官粘身小册各一卷,记录官员览于市朝后所阐发的规划条议。帝谕之曰:“此册随事细书,足便省览朕于市朝之暇,每有所得辄书之次第,举行无少遗略,卿等有规划条议,神于政治者撮而记之,亦是书绅之意也。

明命每次坐于朝堂听政,必会召两三位大臣与其讲论经理,从古今事迹谈到使者出使外国所见所闻的外国风俗事物,倾听者表现出各式各样的辞色,君臣温存晓谕就像家中父子一般。听取大臣建议,明命认为人臣事君有犯无隐,昔舜戒其臣予违汝强汝无面从尔,当体此意。

事有您违,无惜尽言,以匡朕之不逮,且朕新总万机,安能每事尽善,欲置御史委以献纳,纠弹之职而难其人。帝曰:“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君人者当推仁,民之心以及万物使各遂其生。”

帝谓侍臣阮文仲等曰:“人主不可自图安逸,苟精神少倦亦振作之,朕于数十年后倘因倦勤不能因单日听朝之例,亦须二三日或四五日一与卿等面谈,俾精神聚会上下情通,断不可久相间隔,盖君臣之义犹父子之亲也,且言之非难行之为难后日朕不践斯言,卿等亦可执谏也。”可见明命鼓励大臣匡正直言,敢于纳谏,以期促成融洽的君臣关系。

督促皇子勤政

明命皇帝不仅自己率先垂范、身体力行勤政,考校百官勤政,同时也督促诸皇子勤政。明命二十年(1840年),协办大学士领平富总督武春谨觐见,明命帝见其须眉尽白,问其年几何?动履尚壮健否?武总督对曰:“臣今六十有八,在所辖领地内经常视察兵民采材木,尤能上下山溪,不觉劳顿。”

帝曰:“朕于宫中亦常步行久习而不知倦,乃知人之动履存乎,习自勉者日强,安惰者日偷,不专在年之老少也。”意为人因运动才能够生存,及时勉励自我的人会逐渐强大而安于现状懒惰的人则会日益退步,这与人之年纪无关。

帝谕诸皇子曰:“我观汝等今日殊不若我之少年昔,我从世祖高皇帝驻嘉定,大驾出征,我长留居守方,冬天冷冽我单衣乘船往来海分,自不觉寒,今汝等年才三十上下已不耐寒暑,他日五六七十何能奋振乎?我今每思自强,不敢遑暇,汝等宜体之,毋徒之事逸乐矣也。”

明命帝以此言做戒皇子要对自己的话深入体会,勤加运动,重视健康,目光长远,不能贪图享乐而懒政怠政

明命二十一年(1841年),帝谕枢密院和诸皇子曰:“庆节在迩,经准诸地方大吏上京祝嘏,意外之防不可不谨,试关南圻诸省,自我世祖高皇帝大定之后,承平日久民不知兵诸省以为无可忧者,一旦逆袭构变,据守原藩安城环天下之民,勤力攻剿,历三年而后克之肝脑涂地,言之可为寒心,朕日夜焦劳,惟恐诸省臣不能先事预防耳乃命。

密谕诸地方曰自古制治保邦,长虑隙顾莫先于太平无事之辰,故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做戒无虞,绸缪未雨此皆贤君令辟之所深注意者也。”微戒皇子们要懂得居安思危,不可因现世的天下升平而忘记警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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