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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热爱生活的淄博来了群热爱生活的大学生

你以为是淄博烧烤火了吗?其实,火了的是那群来淄博吃烧烤的大学生,每次看到关于“淄博烧烤火出圈”新闻,我都在想,现在的大学生们都这么热爱生活了吗?

淄博烧烤有句名言,叫做“小饼卷一切”,不光是可以卷烤肉,卷小葱,还可以卷豆腐、卷辣椒、卷茄子……

这种“小饼卷一切”的精神,就像极了博山的酥锅、周村的煮锅,这锅里,可以炖一切。不是有“穷也酥锅,富也酥锅”的说法吗?

“山东吕剧《下陈州》有句唱词是这么唱的: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3月19日,中国烹饪大师、山东理工大学后勤处副处长、原餐饮总监李昌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由此可见煎饼卷大葱在山东的地位,所以小饼卷上小葱,也符合山东人的饮食习惯。

“孔子说,不得其酱不食。咱淄博烧烤中的蘸酱,也是有着深厚历史。”李昌顺认为,目前的鲁菜能够保持住传统的,唯有博山菜,这也是博山能成为鲁菜发源地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民以食为天”这句话面前,“一切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是个假命题,把平常的饭菜做成美食,这才是爱生活的硬道理。

“博山菜可以称之为最后的鲁菜。”李昌顺认为,过去博山经济发达,造就了博山菜的崛起,比如博山有很多工矿企业,有段时期曾经流行一句话,“洗澡去工陶,吃饭去博陶”,这是说这两家单位有其过人之处。

博山自清末成为工业城镇,此间的工业矿山企业都设有食堂,除了在供应企业职工饮食,还负责迎来送往的接待,由此锻炼了一大批厨艺精湛的大师傅。

李昌顺认为,作为淄博的一个区县,博山特别热爱生活。在博山,有个全国来看都很独特的现象,就是很多博山男人都是半把刀,要是谁家有公事,伸手就能做出一桌好菜。而博山的家庭主妇很多也是厨艺高超,家里来个客人,做上一桌席,没有问题。

“张茂荣等前辈曾经说过,博山菜具有京韵鲁味。”李昌顺认为博山菜可以作为一个菜系,因为要成为菜系,需要满足四个条件:首先要有自己独特的食材,竹笋、鱿鱼等干货胀发;其次,还要有自己独特的技法,比如博山的烤肉;第三,要有自己鲜明特色的菜谱,例如豆腐箱、博山烩菜等;第四,还要有名店、名席和名厨,这三者,博山都不缺。

“有了四四席,博山的酒席才可以称之为筵席。”李昌顺说,筵席和酒席不同,博山的四四席为何敢称为筵席,因为筵席必须要有礼仪。

李昌顺就为博山的筵席总结了12个礼仪,正因为筵席有了礼仪,所以才离不开淄博的陶瓷,筵席之上必须要有礼治性的餐具。

“规制讲究、鲜咸为本,醇香厚和,艺极味真。”李昌顺为博山菜总结了上述16个字的特点,并把博山菜誉为“齐鲁风味,海岱华馔。”

“1972年,我去天津出差,来到当时的天津劝业场大饭店,饭店的老经理一听我们是周村人,当时就说,是周村人来了,这顿饭就不要钱了。”淄博文化学者郭济生谈起50年前的这段往事,忍不住感慨起来,因为这位经理说,他就是从周村的酒楼学徒出来的。

多年以后,郭济生已经记不起这位老经理的名字。为什么一个天津人会对周村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原来,劝业场就是天津商业的起源地,提到劝业场,没有天津人不知道的,这里是天津曾经最大的商场,也是天津商业的象征。

“过去,周村的商业非常发达,祥字号系列的老店全国闻名,北到哈尔滨,南到广州,都有祥字号的分号。”郭济生认为,饮食水平是以消费者的消费能力决定的。祥字号的掌柜们请客,就是高档酒楼,像是万福楼、新华楼、宴宾楼、新民楼等等。

“周村人请客,就看饭店。新华楼最出名的是熊掌席、新民楼是翅席、万福路是燕窝席、宴宾楼是猴头席,这代表了酒楼的身价和档次。”郭济生告诉记者,在周村东门里,有家酒楼名为锡之堂,曾在上海静安寺街上开过山东大饭店,这家酒楼以宫廷菜为特色,主厨赵三大厨,据说是御厨,会做满汉全席。

“1936年,意大利一位外宾去邹平考察梁簌铭的乡村建设实验,路过周村,韩复榘部22师师长谷良民宴请他,遍邀周村各大名酒楼的名厨,以锡之堂赵三大厨为主厨,给外宾上了道满汉全席。”郭济生说,现在以知味斋为代表的周村菜,就传承于锡之堂、万福楼、新华楼等酒楼,讲究色香味型,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这让周村菜成为鲁菜的一个代表。

实际上,周村的风味小吃也非常丰富。

过去,周村的淦河、濯河两条河,在兴隆门外汇合,形成一个丁字型,将周村分为人和镇、永安镇和周村镇。城里的周村镇以上述高档酒楼为主,而镇与镇之间的河滩上,就形成了汇聚下里巴人的市场,城里没有卖的低档消费品这里应有尽有,此处也成了周村小吃的集中地。

当年,周村最有名的三个市场,就在周村的河滩上,分别为南下河、中下河和北下河。南下河的市场以窑货、琉璃、青菜、水果为主,这里的小吃主要服务于来往的商贩,所以脍炙人口的煮锅就是发源于这里,滚烫的一大锅菜,骨汤做底,大丸子、烧肉、炸豆腐、松肉……客人想吃什么,就舀什么,是最早的中式自助餐。北下河市场主要经营卖牛羊肉,贩卖骡马,这里以回民小吃为主,像是马蹄烧饼、鸡肉火烧、牛肉蒸包、肴肉……占据周村小吃的半壁江山。中下河市场卖粮食、卖肉的商贩居多,小吃有包子、锅饼、水饺……这里还有说书场、茶馆,三个市场各具特色,极大丰富了周村美食的业态。原淄博曲艺团长李忠俊告诉郭济生,侯宝林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说,他在周村北下河的龙王庙前说过快板。

你可以想象当年河滩上的人间烟火气:挤在茶楼内,捧着热呼呼的煎包,听五音戏大师鲜樱桃唱“拐磨子”,还有什么能换这人间一刻?

热爱生活的人来淄博,可不能错过马踏湖,尤其是湖区菜的鲜味。

“先用红辣椒炝锅,放入水,烧开锅,再放进小鱼滚锅,熟了之后,把面糊倒进去,最后放入香菜末子或者蒜末。这就是我们桓台人最喜欢的一道菜——小鱼面糊子椒。”中国作协会员、淄博市作协主席团成员巩本勇说,桓台美食就是湖区菜,云南有“无鱼不成席”之说,桓台也有类似的说法,叫“无鱼不成饭”。

“在马踏湖,且不说那一望无际的芦苇和藕田给湖区人增加了多少收入,单看水产品种类之多、数量之大就难以数计。”巩本勇说,马踏湖的鱼类不下几十种,主要有鲤鱼、鲫鱼、草鱼、黑鱼、鲈鱼、鲶鱼、鲢鱼、鳝鱼、三针鱼、泥鳅、甲鱼等,较小的有白条鱼、小旗鱼(鳑鲏鱼)、刺鱼、花身鱼、三尾长寿鱼、撅嘴子黄连……湖区人习惯地把捕鱼称作“拿鱼”,大概是把捕鱼看得太简单,根本算不上捕,直接到水中拿就是了。

“我们桓台湖区菜最有名的有辣炒鱼杂、麟炸鲫鱼、蒲白黄鳝汤、西红柿炖泥鳅、炸荷花、莲子羹、醋沏小鱼、笨鸭炖藕,糖拌花下藕。”巩本勇说,其中最名贵的菜是嘎牙鱼,也叫三针鱼,这是马踏湖价格最高、味道最好、营养丰富的一种鱼类,可以说是湖区菜里的高档菜。

“桓台的酒席对鱼特别讲究,当把鱼端上来的时候,头要朝东,这叫做‘鱼入东海’,鱼头和鱼尾方向的客人必须要喝酒。”巩本勇笑着告诉记者,马踏湖砸鱼汤是最有名的,以前桓台的酒席上经常上一道葱油鲤鱼,客人吃了之后,剩下的鱼头鱼骨,就要端到后厨去砸鱼汤。而且,马踏湖的砸鱼汤是跟博山砸鱼汤一样的做法。

当然,淄博的美食不仅仅限于上述三个区县,他们仅仅是其中的代表,像是淄川的烧饼、沂源的全羊、高青的黄河大鲤鱼、临淄的金岭酱牛肉,还有现在张店火遍全网的淄博烧烤……

人间一趟,终于还是这一场烟火最慰人心。

细心品咂,你会发现淄博的美食无不植根于这片土地。可以说,没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就不会将小饼、烧烤、小葱、辣椒……“融汇贯通”,没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也就体会不到“小饼卷一切”的美食精神。

为什么淄博烧烤会火出圈?因为热爱生活的大学生们,发现了热爱生活的淄博美食。

(大众日报客户端记者 李波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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