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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的旅行是怎样的?(上)

无论是太平岁月,亦或政局动荡、病毒肆虐,时光总是以它一如既往的节奏流淌着;不同的只是人世间的宁静与纷扰的区别,这其中人们以不同的态度应对着环境的变化,经历着、感受着,从而记忆着那些别样的“曾经”。

早在2020年春节期间,本该属于中国人的喜庆日子,一场由新冠病毒引发的疫情却蔓延开来,鉴于十几年前“非典”的经验,当时的人们习惯性地以为坚持几个月就过去了。不料它却即使在神州大地严防死守之下仍此起彼伏地存活下来,进而席卷全球,三年内竟然夺去六百多万人的生命,且尚不见止息。就在这与病毒搏斗的所谓抗疫时期,由于老公在大连有工程,使得我不得不在天津与大连之间往返奔波,偏偏这一对隔渤海相望的难兄难弟被港口运来的冷冻食品所携带的病毒折磨的疲惫不堪,疫情像悲情的戏剧一般在两地常常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而我只能在彼此锣鼓稍有间歇的时候趁机穿梭,那么疫情期间的旅行是怎样的呢?

首先,安排行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由自己单方面决定,需要关注出发地和目的地的疫情状况,如果出发地有疫情,不仅出行受限,抵达目的地也会成为不受欢迎的人。我本计划2020年11月中旬先去山东办事,然后转道大连;不料11月8号天津滨海新区突发疫情,其实也只是位于北部的汉沽一港口有几位工人感染,无奈在抗疫第一年朝野都缺乏应对经验,便大范围地将整个滨海新区封控了。山东方面也传来不友好的消息:我一旦过去,需要隔离14天。既然如此,我还是安心在自己家里住着吧!直到12月5号滨海新区解封,两天后才出发。

2020年12月10日(周四)我由山东烟台乘轮渡到达大连的旅顺口区,由于是第一次来这里,老公周日便开车带我去七十公里外的大连市游览,这座昔日久负盛名的旅游城市,尽管天然条件和人工绿化有口皆碑,但在严寒的冬季也不免“霜雕红叶千林瘦”,只有“岭上几株松柏秀”,且朔风骤、牵衣袖,加之疫情的影响,处处呈现冷清景象。此情此境之下户外景点显然不是选项,只进几家全国都大同小异的商场逛了一圈儿,购买一些出租屋欠缺的日常用品,就返回了。

归途中我设想着:趁着旅居大连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自己以此为根据地,可利用火车、长途汽车等公共交通,在东北游玩几个曾经向往的地方,如通化、哈尔滨等。不料三天后大连再次爆发了一年当中的第三波疫情,管控加强,不仅不能随便离开辽宁省,甚至在多数时候都不能跨出大连境界。我只好将计划漫游的翅膀折叠起来,除了排长队和旅顺人一起做核酸外,只有将自己关在租来的房子里安心读书了。

可以不出去旅游,但家是必须要回去的!因为每隔两个月左右就需要回去进行一场战争,与谁作战?与沉积在家具表面的尘土中所含的微生物。十几年前考虑到能够长久使用的家具无需更换也省钱,便购买了一套红木沙发和一个电视柜,之后又遇见处理品及撞运气累计花费五万元,陆续购置下十几件红木家具,不曾想而今行情见涨,竟然成为一笔小小的财富。可尘土积久了内含的微生物会腐蚀家具表面,甚至进入缝隙里,这也是没人住的房子容易损毁的原因。所以我是与微生物进行一场争夺地盘的战争,这是构成我在一年多时间里冲破疫情封锁往返六趟的主要原因。

盘锦稻田

2020年刚进腊月,我就开始推算:根据一年来的经验,一地爆发疫情,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解封了。于是我定了2021年元月24号的车票,这样回家一星期做卫生还可以返回大连过春节。而老公是不敢回家的,一旦在离开旅顺的时候被疫情阻隔,会影响他的工作。

巧得是大连的疫情果然在我出行的前一天解封了!我为自己的神机妙算窃喜了一会儿,由于受疫情影响,我还未对大连的公共交通网络进行一番探索。元月24号一早老公开车送我到大连北站,不料却因为没有核酸检测报告不能进站。我对阻拦我的工作人员说:“大连不是昨天就解封了吗?怎么还要报告?”他说:“我们没接到解封的通知,所以还执行老政策。”我不甘心地在旁边站了几分钟,目睹两名身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认真地检查别人的核酸报告,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袭上心头:

几十年来拥有无数次出行的经历,虽然以前也不可能准备的十分周全,总会丢三落四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在检票口前被卡住还是第一次,在那一刻,我不得不按捺住急于回家的心情,而不能做任何表示。他们的这身白衣不仅起防护作用,在这特殊时期还被赋予法律效力,是触犯不得的!疫情虽然持续一年,可人们在心理上还没有将它常态化,因而有一些比我情急的人就在关卡前进行抗争,微信头条便屡见某地某人被拘留的消息。由此可见意志受挫、计划被打乱的人也不止我一个,而防疫人员代表的制度、规定是不能挑战的,只能选择服从。

我在心里对形势做了研判,然后打电话让老公返回来接我,准备做一次核酸再出发。初期的核酸不仅天价128元,预约排队还在一星期后,掐指一算来不及往返,加之国家号召“就地过年,减少出行。”只好作罢,放弃这场计划中的大清扫,安心在大连度春节了。

节前的限制迎来节后的爆发式出行,我抢到了正月十六的票,还是行程11小时的硬座。老公觉得辛苦,我倒无所谓,因为在之后的出行中每遇诸如买不到卧铺票之类的困难,我总是和当年去武汉求学时的状况相比:第一天上午九点从北京上车,站票19小时,第二天凌晨四点到达武汉,一路几乎没吃没喝。之后的行程再没有那么艰难过,像这样区区11小时还有座位,便坦然接受了。

只不过这是疫情期间的出行,戴口罩是必须的!可忧的是车厢里却人满为患,连过道都站满了像昔日的我一样持站票的人;所不同的是:在生活条件好转以后,人都变得娇气了,在11小时的区间里不可能不吃不喝,这就需要摘下口罩,无疑增加了感染的风险。虽然居家也有感染的可能,但处于如此密集的陌生人群中风险被放大了好几倍,这也构成疫情期间旅行的第二大特点:充满不确定性。

原本以为戴着口罩不方便交谈,旅客们彼此间会保持沉默;坐定之后四目相对,乃发现眼睛才是心灵的窗户,口罩并不会阻碍交流,于是先互相询问去哪里?接着就拉起了家常。坐在我对面的一位年过不惑的女人,尽管因气血不足显得面色苍白,但眉清目秀、搭配一双纤细的手,仍不失为天生丽质,旁边坐着她身材发福的丈夫,一副寡言少语的表情。交谈中得知他们二人在苏州一家合资的空调厂打工已多年,每当春节回到位于大连的农村老家看望孩子和老人,今年因疫情过了一个长长的假期,此行返回苏州上班。

临近中午,丽质女人索性摘下口罩嗑起了瓜子,边嗑边和坐在斜对面的老乡聊天,中间还隔着坐在走廊行李上吃泡面的一个青年。老乡问她:“你们那里工作多长时间,累吗?”她说:“还好,流水线每天十一、二个小时,每周休息一天。”“能挣多少钱?管吃管住?”她说:“是,工厂只提供男女宿舍,我们在外面租房每月两千。一个人一年挣七万吧。”我在旁边默默替她家算账:可以说起早贪黑、省吃俭用,他们一年净赚十一、二万,但凡这样家里的土地留给老人打理也能有一些收入。由于进城打工多年,不经风吹日晒,他们的衣着、皮肤均以城市化,不再是农民形象。

农民(当)工(人)这个群体也是特殊时期的产物:新中国从1958年起,在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基础上完善起来的人民公社制度,以户口的形式将农民固定在土地上,当时国家虽然扶持工业,可工人都来自城市家庭,且产业工人待遇优厚,农民想加入到工人行列比登天还难,这一制度一直维持了三十多年。而真正大规模的人口流动始于1993年,国家取消粮票供应之后;同时引进外资又需要大量的工人,另一方面在农村包产到户的农民又人多地少,存在大量剩余劳动力,农民便开始进城当工人了!尽管待遇远不能和体制内的工人看齐,但相交于昔日的贫穷则是极大的机遇和改善,于是趋之若鹜,构成中国由农业经济向工业化转型的生力军。华夏大地的农民阶级(我也来自于他们)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凭借一股子富有弹性和耐力的精神,回应着社会的呼唤,贡献着他们的青春和力量!

午饭时间过后,周围人都互相倚靠着东倒西歪休息了,我开始吃午饭。无人交谈的闲暇时我将目光投向窗外:山海关以东的辽宁地界我还是第一次经过,火车过了盘锦之后就开始向西行进,这一带依山靠海的平原、丘陵是东北通向内地的重要陆地通道,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只在清军入关的时候就在此地进行过几次大规模的拉锯战,努尔哈赤就是在这里指挥作战时受炮伤而去世。

最近的一次战争就是发生在七十多年前的辽沈战役,尽管黄埔军校的校训为“亲爱精诚”,但这次战疫无疑是一场同学间的战争,包括专程飞到沈阳督战的蒋介石都这样说:“今天黄埔军校的将官差不多聚齐了,只有一个人还没到。”大家面面相觑,疑惑还有谁在这欢迎总司令的盛大宴会上迟到呢?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的一个最大的特点是临危不乱,依然能够保持幽默作风,只见总司令的讲话停顿了一下,调足了部下的胃口,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林彪没来,他正在350公里外(吉林四平)向咱们靠近呢!”原来如此!

昔日一场又一场血腥的战争早已被时间这把巨手抹去了痕迹,曾经被鲜血浸染过的土地在风霜雨雪的洗礼中也恢复了它原本的安详面容。而今虽然受疫情蹂躏,但几乎每家每户依然在辞旧迎新中经营着传统的生活,只见铁道边的各式院落中大红春联从家门口一直贴到大门外,一如往常地书写着对新年的祝福和祈愿!

盘锦的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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