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人间四月芳菲始

人间四月芳菲始

文/于荣华

人间四月芳菲始，

刮起春风汇春雨。

老屋老树发新芽，

初尝椿尖香满齿。

冬天还没有结束，自立春那天开始，香椿就开始在枝丫上积蓄力量了，它把春天的消息藏在了枝丫的每一个小黑点里面，早春二月间，一场场春风，和着一场场细雨，滋润了万物的同吋，也给了香椿树更多的力气。那些小骨朵儿日夜膨胀，渐渐的长大，变成了一个个褐暗红色的大疙瘩球。

一群鸟的鸣叫声，时令的崔促声，再一次给它发出了号令。这些暗红色的疙瘩球一日日地饱满起来，香椿的芽从褐红色的疙瘩球里钻了出来，三五成群，挨挨挤挤，一朵一朵、一芽一芽，一枝一枝的都在仰着脸开枝散叶，好像是告䜣家里的人，趁着鲜嫩快！快！尝一尝香椿芽炒鸡蛋吧！

这是自家的老屋，自家人种的香椿树，自家长长的木杆子，还有自家的母鸡蛋，我爬上梯子到屋顶，操起长长的木杆，掰下一篮子大枝的香椿芽，放在鼻息上一嗅嗯！又是一年香味浓，在这春暖花开时，搿香椿，赏椿色，嗅香椿，嚼椿芽，真真是烟火日子里的小欢愉呢。

清明前后香椿飘香，正是吃香椿的季节，在我的家乡里，香椿树屡见不鲜，家家喜欢在房前屋后，以及外墙根边的空地上，栽上几棵小香椿树，此树繁植能力很强，小苗栽上即活，不仅绿化了环境，还能品尝初春的鲜味，随手便掐一把香椿芽，转手做成一道时令鲜蔬的下酒小菜，可煎、可炸、可拌、可品味、可偿鲜。

香椿炒鸡蛋是最佳的配伍，蛋香与椿香融为一体，香气四溢，味道鲜美，吃上一口唇齿留香，油炸香椿鱼，形似黄花菜，松脆清香，小葱香椿拌豆腐，一清二白，淋上几滴香油，卷上刚摊出的大煎饼哈哈！能把你香几个大跟头，吃个肚溜滾圆，还不过隐，娘把吃不了的春芽用盐搓起来，放在缸里吃一个冬天，其味道照样鲜美如春，那是老少皆宜，人人喜爱，独特的香味也吸引着城里的人，都要去早市购买尝鲜。

说起老屋后的这十几棵椿树可是有年头了，是爷爷奶奶在世时，操心指挥着盖的新房子，老奶奶嘱咐一定要栽上椿芽树，还指望它卖钱打油称盐哩！爷爷便栽了屋前屋后十几棵香椿树，俗话说“头茬韭菜香椿芽”头荏香椿鲜嫩的舍不得吃，一定是到集上卖掉，买油买盐，添补家用，再给老奶奶称半斤香油果子，扯上一块上衣布料，给孙子孙女买花买炮，等二茬出齐了才肯偿鲜，知道春芽炒鸡蛋好吃也舍不得吃，用咸盐搓起来成了一冬天，下饭的香椿芽咸菜。

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历经岁月风雨的变幻，香椿树干粗壮如柱，树皮沟壑纵横，每一个裂纹里都仿佛臧着一段苍桑的往事，树枝虬曲如龙，伸向天空，把老屋掩映在阴凉下，但老香椿树依然在清明前后准时开枝散芽，所以在清明祭祖时，我家一定要香椿炒鸡蛋，以感谢祖先的手植，这香椿芽树愈老愈香，这香香的香椿芽啊！留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里，挥之不去。